当代青年文化的“自我彰显”
青年文化伴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尤其是新媒体技术的发展而不断流变分化,呈现出丰富多元的特征。但无论如何变化,青年文化都会表现出“自我的彰显”这一独特性,即对自我的认知、认同与张扬,以及对自我价值的追求。
符号化话语的创制与应用
新媒体技术与互联网为当代青年提供了可以进行大胆创制的技术基础与丰富多彩的符号素材。表达的符号化是当代青年文化的一大特点,即创生特色的话语表达体系。他们不是按照主流文化话语的规范要求,而是采用拼贴、挪用、变换、嫁接、表征等方式进行相应的解构与改写,将各种文本、音乐、图像等符号进行有机结合,创生出与自己群落文化风格相符合的话语并积极实践,使之成为群落文化中通用的表达语言。诸如嘻哈文化、鬼畜文化、佛系文化、颜值文化等,皆是通过嫁接、拼贴、表征等方式形成自身的话语符号性表达,这些青年人欣喜于自我话语的创新创造,沉浸于群体的欢愉共享。这些创设形成的独特话语体系,推动了网络流行语的迅速迭代更新。符号的创制与应用,使他们产生了一种自我价值实现的成功感,以及群落中其他个体与整体的相融感、依存感。
圈层化的封闭与开放
当代青年文化表现出较为突出的圈层化特征,即青年人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建构不同的亚文化群落,使特定的观念、表达方式与行为方式在圈层中得以展开。圈层因而具有了体现自我个性与圈层文化特性的功能,成为青年社会化和追求自我认同的有效载体。圈层又分为封闭性圈层与开放性圈层,封闭性的圈层文化不对外分享,严明区隔着自身与外界,形成并不断加强圈层内成员的文化认同与归属感。而开放性的圈层,则不仅保留自己圈层文化的个性,而且极力向外推介与扩张,加强与外界的交流与沟通,以破圈或出圈的方式扩大其社会影响力。不同圈层的融合,形成了多元交叉、色彩纷呈的青年文化群落。圈层化是青年自我认同、自我张扬等本体特征的充分体现,圈层内成为青年获得归属感与实现自我价值的重要场域,出圈是为了更大限度地实现自我价值、获得社会认同。
娱乐化的逗留与沉醉
互联网的开放性为当代青年提供了创设文化的舞台,使得青年文化不再是小众文化之中的小众娱乐,而是可能发展为极具网络影响力的亚文化。青年人可以从网络空间不同形态、风格与旨趣的亚文化中找到共鸣,进行匿名式的互动共享,建构趣缘相投的文化共同体或群落,表现出明显的娱乐化特征,并且在共同的欢愉中强化群落整体的身份认同。有的青年将一些文化模式,如Cosplay、网络游戏等,作为暂时抛却现实苦恼、释放压力与焦虑的一种方式,或者是弥补现实需要得不到满足的缺憾感。有的青年只是进行短暂的逗留或有限时间的沉醉,这可以产生一定的心理疗愈与心情转换效果;有的青年可能一味地为娱乐而娱乐,甚至达到无法自拔的上瘾程度,形成一种需要介入治疗的病态行为。究其原因,一是一些青年存在无法融入或者自我价值得不到实现的实际问题,二是自我控制力较弱,只是顺从内在本我的快乐愿望,喜欢在虚幻的热闹中寻找快乐与自我存在感。同时,值得注意的是,青年网络文化中还存在一种泛娱乐化现象,如恶搞文化等。这种泛娱乐化可能只是一些青年为了寻求酣畅感,但也可能是价值观念偏离的一种表现,是这些青年人内心空虚、缺失道德规范意识的表现,也是他们自我同一性混乱的外在表现。
理想化的追求与失落
实现理想或达致目标是青年文化理想化的一个重要特征,但是追求与表现的方式往往是他们认为最有利于实现自己理想或目标的方式。如杀马特文化的高调与张扬,就是希望能够吸引他人的高度关注来寻找改变自己现实命运的机会;直播文化中的直播者往往希望得到更多的粉丝打赏;抖音文化也表现出明显的追求商业利益的倾向,创制者希望以高点击量吸引更多广告资本,从而达到名利双收的目的。当然,也有一些青年人做直播、创制抖音只是出于个人喜好,或者是作为一种消遣;而打赏者、抖音的传播者往往只是喜欢或感觉好玩而为之,也可能是为了彰显自我。
当理想无法实现,或者在追求理想过程中面临较为艰难的时刻,有些青年就会表现出自嘲式的失落,形成相应的文化。其或表现出一种无所谓、不进取的佛系心态,或展现出一种消极、迷茫、颓废、绝望的自我反讽与污名化的表达风格和行为逻辑,如丧文化等,从而表达这些青年人理想或目标无法实现的焦虑和无奈,以及对自身所处地位与处境不利的无助和相对剥夺感。这些青年文化之所以流行,正是因为契合了很多青年人在追逐理想过程中较为复杂的内心感受,引发了他们的深刻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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